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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祖还乡

《[般涉调]哨遍·高祖还乡·睢景臣》原文与赏析

睢景臣 社长排门告示,但有的差使无推故。这差使不寻俗。一壁厢纳草除根,一边又要差夫,索应付。又言是车驾,都说是銮舆,今日还乡故。王乡老执定瓦台盘,赵忙郎抱着酒胡芦。新刷来的头巾,恰糨来的绸衫,畅好是妆幺大户。 [耍孩儿]瞎王留引定火乔男女,胡踢蹬吹笛擂鼓。见一彪人马到庄门,匹头里几面旗舒。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。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,一面旗鸡学舞,一面旗狗生双翅,一面旗蛇缠胡芦。 [五煞]红漆了叉,银铮了斧,甜瓜苦瓜黄金镀。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,白雪雪鹅毛扇上铺。这几个乔人物,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,穿着些大作怪衣服。 [四煞]辕条上都是马,套顶上不见驴。黄罗伞柄天生曲。车前八个天曹判,车后若干递送夫。更几个多娇女,一般穿着,一样妆梳。 [三煞]那大汉下的车,众人施礼数。那大汉觑得人如物。众乡老展脚舒腰拜,那大汉挪身着手扶。猛可里抬头觑,觑多时认得,险气破我胸脯。 [二煞]你身须姓刘,你妻须姓吕。把你两家儿根脚从头数。你本身做亭长耽几盏酒,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。曾在俺庄东住, 也曾与我喂牛切草, 拽耙扶锄。 〔一煞〕春采了桑,冬借了俺粟, 零支了米麦无重数。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秤,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。有甚胡突处, 明标着册历,见放着文书。 〔尾〕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,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。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捽住, 白什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! 睢景臣的〔般涉调〕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,历来被公认为散曲中的珍品。它幽默生动,泼辣诙谐,具有浓厚的喜剧谐趣。作者正是借助于这种喜剧谐趣,揭开了刘邦这个最高封建统治者高贵尊严的外衣,还了他流氓无赖的本相,寓寄了极为深刻的主题。 那么,它的这种喜剧谐趣是怎样构成的呢? 首先是叙事上的侧写手法。高祖回乡的盛大场面,刘邦青少年时代的所作所为,作者都没有直接从正面加以叙述,而是借助于一位假设的乡邻,通过他的眼睛、耳朵和嘴巴逐一感受和介绍出来。这种构思,极有利于让这位乡邻凭借自己对生活的独特体验,去认识高祖的仪仗阵容,去回忆刘邦的往昔言行,从而使这支散曲的叙事带上了这位乡邻独特的个性特点。例如,他把“舞凤旗”上的“凤凰”错当作“鸡”,把“飞虎旗”上的“飞虎”说成了“狗生双翅”,而“蟠龙戏珠”竟成了“蛇缠胡芦”……这些驴头不对马嘴的“瞎扯”,都是作者采用正面描写手法所无法落笔的。而这些“瞎扯”,决不是浅薄无聊的插科打诨,而是寓寄了深刻的思想内容——一边是不可侵犯的神圣,一边是肆无忌惮的亵渎,这种对皇帝威仪的大不敬,正充分表现了对最高统治者的无情嘲讽和彻底否定。 那么,这位乡邻为什么又可以如此“瞎扯”呢?这里就需要再深入一步,看到作者对这位乡邻的个性刻画。例如,他一向居乡种田,不见“世面”,这是他特有的出身。他之所以对“辕条上都是马,套顶上不见驴”觉得奇怪,之所以不认识那些仪仗器物,就都是由他这一特定的出身决定的。又如,他同刘邦同村共居,从小相识,这是他特有的经历。有了这一特定的经历,他就可以一五一十地把刘邦的根底从头顶数到脚跟翻个过。再如,这位乡邻缺少文化,粗直“无知”,这是他特有的教养。这样,他不但可以边介绍边骂着,还可以说错话: 你这刘三,“白什么改了姓,更了名,唤做汉高祖!”——“汉高祖”是刘邦的庙号,刘邦还叫做“刘邦”,并没有改名换姓——这是作者故用“误笔”,把这位乡邻的“无知”夸大了。由于这位乡邻有了这些特定的出身、经历和教养,因而也就有了“土气”、粗直、“无知”这样一种傻乎乎的特定个性;这种特定的个性,就使他对事物有了特定的感受、认识和表达方式。其实,这位乡邻不过是作者有意塑造出来的一位充满智慧的丑角而已。“他把他的傻气当作了藏身的烟幕,在它的荫蔽之下放出他的机智来。”(莎士比亚:《皆大欢喜》)这位乡邻毫无顾忌地从刘邦贵为天子处大泼冷水,毫不畏惧地揭露刘邦昔日的种种丑行,毫不留情地向刘邦讨索欠债,就都是他借“傻气烟幕”作荫蔽放出来的机智。作者正是利用他外在“傻气”与内_在“机智”的对立统一,把他磨成了一面独特的“哈哈镜”;刘邦之所以在读者面前以一个令人捧腹的形象呈现出来,就是由于经过了这面“哈哈镜”的折射。可见,这支散曲生动的喜剧谐趣,与借助于这位乡邻作侧面叙事有着多么密切的关系。 其次是人物刻画上采取欲抑先扬的手法。这支散曲为了贬抑刘邦,先用了大量的篇幅对其还乡的情景作了大肆张扬。这一张扬过程分作三个层次:一是渲染乡里迎接圣驾的忙乱景象。在这一片忙乱景象中,有一个强化气氛的中心喷发点,这就是“都说是銮舆,今日还乡故”,从而突出了“这差使不寻俗”,事关重大。“哨遍”中的不少对应排比句式,也都极有助于渲染这种纷乱气氛。二是铺叙高祖进村的盛大场面。那位乡邻尽管由于“无知”,介绍的情况“欠准确”,但高祖回乡的盛大场面,他看得还是真切的:先是由各种旗帜组成的旗队导前,接着是由各种器仗组成的仪仗队继后,最后是由众多卫士、侍女组成的侍从队护卫——这场面是何等盛大和气派!有了上面的渲染和这里的铺排,刘邦“衣锦还乡”的威风便被写足了。然而,作者的欲抑先扬之笔并不到此为止。当刘邦正式出场时,作者又继续挥毫泼墨,以“那大汉觑得人如物”一句,写尽他高踞万民之上的尊严之威和傲慢之态。很显然,这里把刘邦抬得越高,下文就能把他贬得越低,就越能使下文的揭露与此处的张扬形成强烈的反照,从而增强讽刺的艺术效果。 “猛可里抬头觑,觑多时认得,险气破我胸脯”,这是由扬转抑的关键性句子。作者用“觑多时”一语,故意将扬笔于最高处略作停顿,为转入抑笔蓄势;然后,便以“险气破我胸脯”一语,使扬笔一落千丈而为抑笔;紧接着两段数落,文势如江河直下,贬语似怒涛排壑,将刘邦的威风冲刷得精光。抑笔部分的内容包括两个方面:一是数落刘邦卑贱的出身。“你本身做亭长耽几盏酒,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”,表明他的经历和为人本来就已足见;而“曾与我喂牛切草,拽耙扶锄”的细节,更说明他原来是和我一样的“乡巴佬”!这一段关于刘邦出身的数落嘲讽,犹如一阵猛烈的狂风,突然将他“高贵”的皇冠吹落在地,揭了他卑贱者的老底。第二个方面是数落刘邦昔日的丑行。“一煞”一段,作者连用“采”、“借”、“支”、“强”、“偷”等一系列词语,淋漓尽致地描绘了刘邦过去种种 *** 无赖的行径,然后以“有甚胡突处”一语作结,彻底剥去了他“尊严”的外衣,还了他无赖贼的本相。至此,作品的抑扬之笔终于构成了两组鲜明的反照: 以“卑贱”反照“高贵”,以“无赖”反照“尊严”。揭示出事物本质与现象之间的不一致、不协调,从而形成鲜明的对比,这本身就是一种强烈辛辣的讽刺;正因为如此,刘邦愈是自命“高贵”,一旦揭开他卑贱的老底之后就愈令人可笑;刘邦愈是自视“尊严”,一旦还了他无赖的本相之后就愈令人不齿。作品的讽刺力量,就来自这两组抑扬反照之中;结尾处之所以能借乡邻的骂语将刘邦从高贵尊严的宝座上拉将下来,一笔抹倒,也正是借助于这种讽刺力量。 与前面两种艺术手法相联系的,是情节上运用了由虚到实的安排手法。作品由“哨遍”开曲,到“二煞”首句点明刘邦夫妇姓氏并接下去数落他的身家来历,是一个由虚到实的情节发展过程。其实首段的环境气氛渲染,是纯属对“高祖还乡”的虚写;“耍孩儿”、“五煞”、“四煞”写大队人马进村的场面,是对“高祖还乡”的侧面烘托,为实写刘邦进一步作了铺垫;“三煞”是由虚到实的过渡。在这里,刘邦虽然已下车露面,但作品只以“大汉”相称,没有急于交代他到底是谁,直到那位乡邻“认得”之后,才正式指名道姓,进入对刘邦的实写。“二煞”和“一煞”两段便完全是实写。这种由虚到实的艺术手法,不仅为欲抑先扬的人物刻画从情节上提供了基础,而且构成了情节自身前暗后明的艺术特色。当主人公尚未露面的时候,他是处于暗处,此时,乡邻们并不知道这个“还乡故”的“銮舆”倒底是谁,因而又是忙碌张罗,又是观看惊叹,又是弯腰下拜,而一旦主人公正式露面,来到明处,乡邻们便如梦初醒,大吃一惊,却原来是你这个刘三!于是,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皇帝立刻变成了记忆中卑鄙无赖的刘三,这才是作者所真正要抑谕讽刺的丑角。不难设想,如果作者在情节安排中一开始就采取实写的方法,早早点明将要迎接的就是那个过去采桑占麻、偷豆借粟的刘三,那么,故事情节就会在一览无余中淡如凉水,作者也就无法如此绘形绘色地描写乡邻们忙碌的情景和恭敬的神态,因而也就无法构成如此强烈的喜剧效果。 《高祖还乡》还用了很多谐语方言。这些谐语方言的运用,切合那位乡邻土生土长、粗直爽快的庄稼人身份,极有利于表现他的思想感情。“畅好是妆幺大户”的方言,表达了他对那些“社长”、“王乡老”和“赵忙郎”一类人的极端鄙视;“瞎王留”、“乔男女”和“胡踢蹬”的土话,说中带骂,表达了他对那班人的无比厌恶。尤其是末尾“只道刘三”的那句口语,居高临下,一声喝斥,涌出了他满腔的蔑视、愤慨和声讨之情,深刻表现了人物的思想情绪,充分体现了作品无比泼辣犀利的语言风格,真是“惟吾意之欲至, 口之欲宣,纵横出入无之而无不可也。”(《曲律》)作品中谐语也很多,它包括戏谑语、讽刺语和故意说的“错话”等。前面已经提到的“鸡学舞”、“狗生双翅”、“蛇缠胡芦”,以及“五煞”中的“甜瓜苦瓜”、“四煞”中的“天曹判”等等,都是一些令人发笑的戏谑之言;开曲“哨遍”中的“社长排门告示,但有的差使无推故”和“新刷来的头巾,恰糨来的绸衫”等,则都是芒刺丛生的讥讽挖苦之语。尾声中那句“改名换姓”的“错话”,更是令人喷饭掉牙了。 综上所述,《高祖还乡》的喜剧谐趣是由多种艺术手法构成的,这反映了睢景臣散曲创作上精湛的艺术技巧和成熟的艺术构思。正由于如此,与他同时代的戏曲理论家钟嗣成记载说:“维扬诸公,俱作《高祖还乡》套数,惟公《哨遍》制作新奇,皆出其下”,又称赞他的作品“工巧”、“人所不及”(《录鬼簿》)。今人刘永济先生也称赞这支散曲“为滑稽之雄”(《元人散曲选》序)。 (吴九成)


睢景臣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原文及翻译赏析

哨遍·高祖还乡原文:   社长排门告示,但有的差使无推故,这差使不寻俗。一壁厢纳草也根,一边又要差夫,索应付。又是言车驾,都说是銮舆,今日还乡故。王乡老执定瓦台盘,赵忙郎抱着酒胡芦。新刷来的头巾,恰糨来的绸衫,畅好是妆么大户。   [耍孩儿]瞎王留引定火乔男妇,胡踢蹬吹笛擂鼓。见一颩人马到庄门,匹头里几面旗舒。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,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。一面旗鸡学舞,一面旗狗生双翅,一面旗蛇缠葫芦。   [五煞]红漆了叉,银铮了斧,甜瓜苦瓜黄金镀,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,白雪雪鹅毛扇上铺。这些个乔人物,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,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。   [四煞]辕条上都是马,套顶上不见驴,黄罗伞柄天生曲,车前八个天曹判,车后若干递送夫。更几个多娇女,一般穿着,一样妆梳。   [三煞]那大汉下的车,众人施礼数,那大汉觑得人如无物。众乡老展脚舒腰拜,那大汉挪身着手扶。猛可里抬头觑,觑多时认得,险气破我胸脯。   [二煞]你身须姓刘,你妻须姓吕,把你两家儿根脚从头数:你本身做亭长耽几杯酒,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。曾在俺庄东住,也曾与我喂牛切草,拽坝扶锄。   [一煞]春采了桑,冬借了俺粟,零支了米麦无重数。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秆,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,有甚糊突处。明标著册历,见放著文书。   [尾声]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,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。只通刘三谁肯把你揪扯住,白甚么改了姓、更了名、唤做汉高祖。 哨遍·高祖还乡翻译及注释 翻译   听说有个大人物要还乡了,社长挨家挨户地通知每个差使:「任何差使均不得借故推脱。」这些差使真不寻常,一边要交纳草料,一边要派服劳役的民夫,都必须执行。有的说是车驾,有的说是銮舆,今天要回乡。只见在喧闹的市集里,王乡老拿着个陶托盘,赵忙郎抱着一个酒葫芦,带着新洗过的头巾,穿着新糨过的绸衫,正好装充有身份的阔人。忽然,瞎王留叫来一伙稀奇古怪的男女胡乱地吹笛打鼓,好像在欢迎什么。一大队人马从村口进来,前头的人拿着几面旗子,颇威风似的。那些旗子上的图案千奇百怪:有在月形环中画白兔;有红圈中画鸟;有画著一只鸡学跳舞的;有画著长著翅膀的狗;有画著蛇缠在葫芦上,还有用红漆刷过的叉,用银镀过的斧头,连甜瓜苦瓜也镀了金。马镫明晃晃的,扇子铺了一层雪白的鹅毛。还有那几个穿着奇怪的人,手里拿着一些罕见的器仗,穿着些奇怪的衣服。辕条套的全是马,套顶上没有驴。黄色丝绸做的伞的把是弯曲的。车前站着八个架前侍卫,车后的是随从。还有几个漂亮女子穿着艳装,一样的打扮。那个大汉下车了,众人马上行礼,但他没有看在眼里。见乡亲们跪拜在地,他挪身用手扶。我突然抬起头一看,那个我认识的,差点气死我了!你本来姓刘,你妻子姓吕。把你从头数到脚:你以前是亭长,喜欢喝酒。你的丈人在村教书,你曾经在我屋庄的东头住,和我一起割草喂牛,整地耕田。春天你摘了我的桑叶,冬天你借了我的米,问我借了都不知有多少了。趁著换田契,强迫称了我三十斤麻,还酒债时偷着少给我几斛豆。有什么糊涂的,清清楚楚地写在账簿上,现成的放著字据文书。过去借的钱要在现在摊派的官差钱里扣除,欠我的粮食你要从粮税里暗地里给我扣出来。我琢磨著刘三:谁上来把你拉扯住,平白地为什么改了姓、换了名,要叫汉高祖。 注释 [1]哨遍:曲牌名,又作「稍遍」。[2]社:古时地方的基层单位。 元代 以五十家为一社。[3]无推故:不要借故推辞。[4]不寻俗:不寻常,不一般。[5]「一壁厢」句:一边要供给马饲料。一壁厢,一边。也,衬字,无义。[6]索应会:须认真对待。索,须。[7]车驾、銮舆:都是帝王乘的车子,因以作为皇帝的代称。[8]乡老:乡村中的头面人物。[9]忙郎:一般农民的称谓。[10]糨(jiang)来:浆好,刷洗。用米汗给洗净的衣服上浆叫「糨」。[11]「十畅好」句:正好充装有身份的阔佬。畅好是,又作「常好是」、「畅是」、「唱道」,作「真是」、「正是」讲。妆么(yao),装模作样。[12]「瞎王留」句:爱出风头的青年率领一伙装模作样的坏家伙。瞎,犹言坏,胡来。王留,元曲中常用以指好出风头的农村青年。火,同「伙」、「伙」。乔男女,坏家伙。丑东西。[13]胡踢蹬:胡乱,胡闹。踢蹬,语助词,起强调作用。[14]一颩(biao)人马:一大队人马。周密《癸辛杂识》别集下「一颩」条:「虏中谓一聚马为颩,或三百匹,或五百匹。[15]匹头里:犹「劈头」「打头」「当头」。[16]「白胡阑」句:指月旗。胡阑,「环」的合音。即圆圈。迎霜兔,玉兔,古代神话谓月中有玉兔捣药。一面旗上画的是白环里套住只白玉兔,即月旗。[17]「红曲连」句:指日旗。曲连,「圈」的合音,即红圈,像日的形状。毕月乌,古代传说日中有三足乌。后来的星历家又以七曜(日、月、火、水、木、金、土)及各种鸟兽配二十八宿,如「昴日鸡」「毕月乌」等。[18]鸡学舞,这是指舞凤旗。[19]狗生双翅,这里指飞虎旗。[20]蛇缠葫芒:这是指蟠龙戏珠旗。这些旗帜都是乡下人没有看到过的,只是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。随意加以解释的。[21]银铮:镀了银的铮。[22]「甜瓜」句:这是说金瓜锤,帝王的仪仗。[23]「明晃晃」句:这是说朝天镫,帝王的仪仗。[24]「白雪雪」句:这是写鹅朱宫扇。[25]乔人物:怪人物,装模作样的人。[26]「黄罗伞」句:此指帝王仪仗中的「曲盖」。曲盖象伞,柄是曲的。[27]天曹判:天上的判官。形容威风凛凛、表情呆板的侍从人员。[28]多娇女:指美丽的宫娥。[29]挪身:挪动身躯。[30]猛可里:猛然间,忽然间。觑(qu):偷看。上文「觑得人如无物」的「觑」,当「斜视」讲。[31]「你身」句:你个人本姓刘。须,本。[32]根脚:根基,犹今言出身。[33]亭长:刘邦曾经做过泗上亭长。秦制。十里为亭,十亭为乡。耽(dan):沉溺,迷恋。[34]拽坝(zhuaiba)扶锄::泛指平整土地之类的农活。两牛并耕为一坝。坝通「耙」。[35]麻三秆:麻三十斤。乡间以十斤为一秆。[36]有甚糊突处:有什么糊涂的地方,意即十分清楚。糊突,糊涂,含混不清。上句中斛(hu):量器名,古人以十斗为一斛。[37]明标著册历:明白地记载在帐簿上。标,记载。册历,帐簿。[38]见(xian)放著文书:现在还放著借据在那儿。文书,契约。借条。[39]差发内旋拨还:在官差内立即偿还。差发,差拨,官家派的差役和钱粮。旋,立刻,马上。[40]私准除:暗地里扣除。准除,抵偿,折算。[41]刘三:刘邦,排行当为第三。因为他有一个哥哥排行第二。捽住:揪住,抓着。[42]白甚么:凭什么。不是询问原因,而是带有批评意味的责问、质问。 哨遍·高祖还乡艺术特色 乡民的独特视角   作者在曲作中通过一个小人物——无知乡民的特殊视角来展现汉高祖这个不可一世的大人物,把至高无上的皇帝贬得一文不值,写作手法实属高妙。皇帝驾到本是极其隆重的场面,可是在乡民的眼中不过是乱哄哄的一场戏:「瞎王留引定火乔男女,胡踢蹬吹笛擂鼓。」到村口迎接皇帝的就是这么一伙不三不四的人,吹吹打打乱七八糟的。仪仗队里的五面旗子,分别画有日、月、凤凰、飞虎、蟠龙等图案,代表着天子的神圣和庄严,可是在乡民的眼中,却是「白胡闹套住个迎霜兔」、「红曲连打着个毕月鸟」、「鸡学舞」、「狗生双翅」、「蛇缠葫芦」,不伦不类,煞是好笑。至于红叉、银斧、金瓜锤、朝天镫、鹅毛宫扇等显示帝王威严的器物,在乡民看来,虽未见过也毫不稀奇。威风凛凛的仪仗队,竟成了「穿着些大作怪衣服」的「乔人物」。在对皇帝的仪仗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后,作者又通过乡民的眼睛,来写皇帝的车驾:「车前八个天曹判,车后若干递送夫。」天曹判是天上的判官,递送夫是押解犯人的差役,他们簇拥在皇帝的前后,可见皇帝一行是怎样令人畏怖、令人厌恶的货色!接下去写众人迎候施礼。高祖却「觑得人如无物」,以「挪身着手扶」表示回礼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乡民跪拜后,「猛可里抬头觑,觑多时认得」,作威作福的高祖竟是昔日乡里的无赖,不由得「险气破我胸脯」。最后的三支曲子,通过乡民之口,揭穿「刘三」的老底,不过是个贪酒、赖债、明抢、暗偷、胡作非为的流氓,可是居然改名换姓称作什么「汉高祖」。作品以乡民的独特视角来刻划汉高祖。乡民是无知的,又是有识的;他的看法多属误解,但又反映出许多真实。无知与有识、误解与真实相交织,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乡民复杂而变形的内心世界。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在这个世界里遭到了最无情的嘲弄,完全失去了他的庄严与神圣,展现了无法伪装的本来面目。 幽默的讽刺喜剧   这套散曲有背景、有人物、有故事情节,情节中有铺垫、有发展、有 *** ,堪称一部情节完整、充满夸张和。幽默的讽刺喜剧。几支曲子组成的套曲,能起到一出讽刺喜剧的作用,不能不令人佩服作者的艺术功力。这出喜剧是有头有尾的。从社长挨户通知皇帝将要驾临,王乡老、赵忙郎等乡里头面人物忙着接待,写到皇帝仪仗车驾到来,八面威风,不可一世;又从皇帝下车后,接受众人礼拜,架子十足,装模作样,写到乡间小民猛一抬头,识破其即是早先贪杯赖债鱼肉乡邻的无赖:故事生动,情节完整,对读者很有吸引力。这出喜剧中的人物是颇有性格的。无论是写乡里接驾前的忙乱,还是写皇帝仪仗车驾的威风,都衬托出「威加海内兮归故乡」的汉高祖的好虚荣、讲排场、气势凌人、威风十足。而紧接着的面目为乡民所识破、老底被乡民所揭穿的描写,则突出了大人物的昔时卑琐低下、今日装腔作态的可恶可憎。社长、王乡老、赵忙郎等忙于接驾的表现,显露出他们善于巴结逢迎的心理。而「猛可里抬头觑」的乡民虽然无知,所见不广,但性格刚直,疾恶如仇,在曲作中也得到了真实形象的刻划。 生动的口语方言   这首套曲是以乡民叙述的口吻展开的,因此用的是与乡民身份一致的语言,亦即乡间生动的口语方言,收到很好的表达效果。曲中形容王乡老与赵忙郎:「新刷来的头巾,恰糨来的绸衫,畅好是妆么大户。」三言两语勾画出迎驾的乡绅土豪令人作呕的模样。「瞎王留引定乔男女」中的「瞎」与「乔」字,点出了乡民们对迎驾的厌恶,认为那纯属胡闹的稀奇古怪的行为。仪仗队的服装被称作「大作怪衣服」,皇帝前后的随从被叫做「天曹判」、「递送夫」,处处流露出乡民们对下乡扰民的帝王的蔑视和憎恶。而对刘邦,曲中连用「那大汉」称之,根本不把至高无上的帝王放在眼里;「觑得人如无物」、「挪身着手扶」显示刘邦的傲慢和装腔作势。末三支曲更是乡民对高祖昔时无赖行为的控诉,用「你」称身为皇帝的刘邦,谴责他「春采了俺桑,冬借了俺粟」,「强秤了麻三秤」,「偷量了豆几斛」,纯是乡间明白通俗的口语,却入木三分地刻划出了刘邦流氓无赖的嘴脸。结尾处语言生动至极:「只道刘三,谁肯把你揪摔住?白什么改了姓更了名唤作汉高祖!」乡民的几句挖苦话令帝王的尊严扫地以尽,令读者拍手称快拍案叫绝。 哨遍·高祖还乡鉴赏   高祖,即刘邦。首段写乡中接驾的准备,众人忙碌而「我」独不解,一开头便为全篇定下诙谐,嘲讽的基调。《耍孩儿》《五煞》《四煞》三首曲子铺陈车驾的排场,本应是庄严高贵的场面在老百姓看来都怪里怪气,莫名其妙,这实际上讽刺了皇家气派和帝王尊严。《三煞》《二煞》《一煞》是数落汉高祖当年的寒酸和劣迹,一下子就揭穿了隐藏在黄袍之后的真面目,而他还在人前装腔做势、目中无人,两厢对比, 更觉可笑。《尾》曲是全篇的 *** ,「刘三」是作者根据史书杜撰的刘邦的小名,乡民呼出,形神酷似,妙就妙在它粉碎了「真命天子」的神话,所谓帝王之尊在辛辣的嘲笑声中荡然无存。这套散曲把不可一世的汉高祖作为嬉笑怒骂的对象,矛头直指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,表现出对皇权至上的强烈不满和对封建秩序的无比蔑视。刘邦是一个很爱虚荣的人,《史记》上说他看到秦始皇出巡时的气派羡慕不已,认为大丈夫应当如此。作者没有被史书中所记载的高祖还乡时嘉惠百姓的「浩荡皇恩」所迷惑,而是注重于史书中描写刘邦爱慕虚荣以及欠王媪酒钱不还、诳称贺钱万贯得以见到贵客等无赖行径的材料,通过艺术加工,无情地揭穿了封建帝王的丑恶嘴脸。当然,作者批判的锋芒不仅仅是指向汉高祖一人,而是指向所有欺压百姓却要装模作样的封建统治者及其爪牙,更是指向残酷地实行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的 元代 统治者。散曲中借乡民之口说刘邦「也曾与我喂牛切草,拽坝扶锄」,流露出轻视劳动的意识,当然是不可取的。 哨遍·高祖还乡写作背景   睢景臣是元代有影响的散曲作家。公元1303年(元大德七年),他从扬州到杭州,与着《录鬼簿》的钟嗣成会面,由此可知他曾生活在13世纪末至14世纪初这段时间里,但具体生卒年不详。《录鬼簿》说他「心性聪明,酷嗜音律」。所作散曲仅保存下套数三篇,该篇是他的代表作。当时散曲作者多以高祖还乡题材作套曲,睢景臣所撰极为新奇,压倒诸作。该篇把显赫一时的汉高祖刘邦作为辛辣讽刺的对象。汉高祖荡平天下当了皇帝后,杀了淮阴侯韩信,又亲自率兵攻打造反的淮南王黥布,威风凛凛地回到故乡沛县。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载:「高祖还归,过沛,留。置酒沛宫,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,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,教之歌。酒酣,高祖击筑,自为歌诗曰:『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!』沛父兄诸母故人日乐饮极欢,道旧故为笑乐。十余日,高祖欲去,沛父兄固请留高祖。高祖曰:『吾人众多,父兄不能给。』乃去。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。高祖复留止,张饮三日。」看来刘邦还乡不仅神气,而且还很热闹,走时全城送行。作者没有按照史实描写刘邦还乡情景,而是以嬉笑怒骂的手法,揭露刘邦的无赖出身,剥下皇帝的神圣面具,还其欺压百姓的真面目。 诗词作品: 哨遍·高祖还乡 诗词作者:【元代】 睢景臣 诗词归类: 【讽刺】


高祖还乡的作者

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的作者是睢景臣。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是元曲作家睢景臣的套曲作品。此曲以嬉笑怒骂的手法,通过一个熟悉刘邦底细的乡民的口吻,把刘邦“威加海内兮归故乡”之举写成一场滑稽可笑的闹剧,以辛辣的语言揭露了刘邦的无赖出身,剥下封建帝王的神圣面具,还其欺压百姓的真面目。全曲情节鲜明,形象生动,角度独特,风格朴野,诙谐泼辣,对比手法的运用,语言活泼,具有口语化特点,有强烈的喜剧性与讽刺性和野史的风格。整体赏析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没有按照史实描写刘邦还乡,而是换了一个全新的角度,写出了截然不同的情景。全曲八段,可分作三层,叙述分明,语言辛辣幽默。首段为第一层,写乡里间为迎接高祖还乡所作的准备,众人忙碌而“我”独不解,一开头便为全篇定下诙谐,嘲讽的基调。中间《耍孩儿》《五煞》《四煞》三首曲子为第二层,用调侃的语言写迎驾的过程,铺陈车驾的排场。本应是庄严高贵的场面在老百姓看来都怪里怪气,莫名其妙,这实际上讽刺了皇家气派和帝王尊严。

高祖还乡是一篇什么作品

散曲《哨遍·高祖还乡》是元曲作家睢景臣的套曲作品。此曲以嬉笑怒骂的手法,通过一个熟悉刘邦底细的乡民的口吻,把刘邦“威加海内兮归故乡”之举写成一场滑稽可笑的闹剧,以辛辣的语言揭露了刘邦的无赖出身,剥下封建帝王的神圣面具,还其欺压百姓的真面目。全曲情节鲜明,形象生动,角度独特,风格朴野,诙谐泼辣,对比手法的运用,语言活泼,具有口语化特点,有强烈的喜剧性与讽刺性和野史的风格。刘邦的时代距离元朝已很遥远,但元曲作家却多以“高祖还乡”题材作套曲。这大约与元朝皇帝每年都要回一次上都有关。